不巧

放学后，带小孩到住家附近素食馆打包，不巧，遇到她的老师正在排队，说“不巧”，因为小孩老早瞧见她老师的背影，死守在门外，不肯跟我进去排队，显然害怕与她的老师面对面。没法，只好让她站在门口，反正视线所及，无所谓。
想起小时候，跟妈妈上巴刹去百货公司，也很警觉老师是不是也在附近，假如老远望见，赶快绕道而行，无路可退时只好硬着头皮，结结巴巴地干唤一声“老师”，然后尽速离开。
其实，在学校又没犯错，也不惹事生非，是所有老师想不起来的那个，偏偏莫名其妙害怕，心跳加速，像做了亏心事或犯了校规似的，为什么？说不上来，就算心里清楚，眼前这一位可是天天相见，教我念书，最亲近的人物，可就这么样也不能将他们与家里的大人联想起来;“老师”是另一群人，再相处多久，对自己再亲切，仍有距离，很遥远的一段距离。他们是属于学校的，在外头相见，非常不自在，不知道该怎么面对？
我了解她退到一边的心情。
也不刻意向她的老师打招呼，也许老师不习惯在校外碰见她的学生或者她学生的家长，一些老师会同意的。 于是，我静候，等她转过头来，果然实在不自在，什么嘛？走了那么老远到离校蛮远的素食馆来，竟然也会碰到“熟人”，不过，老师毕竟懂得应付：“你也吃素哦？”
“偶尔”。
打包好了，匆匆走开。
小孩这时才怯怯地问：“怎么老师也来这里吃饭？”
好像这里不该是老师来的地方，不该在学校以外见到老师。
“老师也可以来这里吃饭的，下次要叫老师哦。”
“要不要跟老师byebye?”
“不要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