29 April, 2006

穿裙吗?

短裙又招摇过市了。同样一条裙,有人穿起来特别好看,与修长双腿相得益彰,有人却是自暴其短,不管怎样,赶流行的人才不理会,奉行“只要我喜欢,管你怎么说”。穿短裙的女人赶流行,不赶流行的女人并不一定就不喜欢短裙,只是,这短裙看在眼里是好,拿在手上感觉也对,就是缺少勇气穿上它。
什么话嘛?
想想看,这短裙只刚好遮住臀部,一穿上就得战战兢兢出门,乘电梯,怕闪进色狼,即使进来的衣冠楚楚,也难担保他眼睛没有颜色。上街去,得留心别爬楼梯,尤其是高高在上的行人天桥,你顾着往上爬,人家可忙着在你后面吃冰淇淋,真是应了高处不胜寒。
即使避开了所有高区,也还是危机四伏,你没法知道身旁那个提着篮子,结着领带的男子是否开着摄像手机,偷摄裙底风光?除非回到没有摄像手机,针孔相机的年代,否则你还是得担心穿这样短的一条裙子安全吗?看,女人穿裙的权利即使在发达城市,进步国家,法律严谨之邦依然达不到“安全”,这很可悲。万一悲剧发生了,人们普遍的反应是你干嘛穿短裙?色魔没错,短裙有罪。
短裙再美,也没用。
惊恐的女子纷纷换上裤装。非要穿裙上阵了,聪明一点,穿长裙吧。真要短裙了就套上裤袜吧,姐姐妹妹们,要懂得保护自己。

24 April, 2006

隔了一层

戴手套洗碗碟干活,保护双手免遭化学物质所伤,是家没女佣的恩物。缺点是:隔了一层。
隔了一层,就拿捏不准水流的温度,感觉不到碗碟的质感,甚至不能肯定是不是清洁了,虽然只隔了那么薄一层塑料薄膜,非得除下手套,亲手碰触不可,不然,终究是二手的感觉。
处理任何事都一样,非得亲力亲为不可。
信手拈来:
念书写字,谈情说爱,赢得好感,都是,中间没办法安插任何东西,更容不得假手于人。

21 April, 2006

如此服务

不管要买不买,有钱没钱,进得门来都是客,以礼相待,理所当然。
在台北大小商店,脚刚踏进去,耳边马上响起:欢迎光临。姑且不理这是人家发自内心或是训练有素,至少听在耳里,舒服。
在这里,鲜少听到 welcome,大家也似乎习惯了这种无声境界,你来个welcome 人家还以为你吃错药,大概要推销什么或要人捐钱,反正就不怀好意, 于是老板安静,售货员安静,买主也习惯安静,真是无声胜有声。
就这样无声无息,自由自在任君慢挑细看倒好,最怕是那老板远远不时用眼神催促你, 一见你眼望这个,他就放声说这个好这个好,你望一件他夸一件,就不让你耳根清静,恨你不识货,恨你不赶快掏钱,恨你不伸长脖子快快给他砍一刀。
大商场里的售货员就不会催你了,你买不买他都没钱赚,干嘛无事忙。好啦,终于可以从容一点了,你把衣服拿在手里瞧,没看上,随手放下,售货员走来了,你以为他过来要问:“may I help you? ” 等, 等久一点。他过来把你弄乱的衣服折叠,摆回原位,一句话也没有,却犹如赏了你一记热辣辣。要他说话也行,我就有幸见过一个紧张的售货员对着如云的顾客大喊大叫:看sample,看sample,不要弄乱!

有些店主天生一对狗眼,见来者衣着光鲜,好像马上要撒个十万八千似的,立刻迎上去陪笑,同时进来的拖鞋短裤,自便吧,要是看看而已,顺便附送狗的注目礼。
“要什么?”这是一般问语,没有恶意。意思可以是:
请问你想吃什么?
请问你要买哪一样?
请问你要存款吗?
请问你想问我什么?
等等。

18 April, 2006

Excuse Me


有些话语气稍异,意思便完全不同,比如Excuse Me。
给人挡了去路,若不愿绕个圈,可以诚恳地说Excuse Me,人家多半不好意思再挡你的路,你也就顺畅无阻,多简单。

偏偏就有一些人,EXCUSE ME!听好来,这句话不是“借过一下”哦,是“喂,你挡住我了,快闪开!”粗里粗气的人多咯,而且不分年龄,不论男女,甚至不分职位身份(你以为受高等教育的人“应该”不会这样呱,恰好相反,趾高气扬的人往往跟受教育没有关系)。最可悲的是我还碰过小孩也如此,在人潮拥挤的购物中心,Excuse Me!Excuse Me!Excuse Me!你家长没教你礼貌吗?还是你家长就是这样以身作则?或者你家长就是教你“挡我者死”?

反正,碰到这些Excuse Me尾音拉得又响又长的人就是没好感,好啦,既然你不懂得弯曲,我也不是专事挡路者,当然给你过去,有些人就以胜利者的姿态说Thank you,说时眼睛没望你一眼。更多的人,连thank you也省了,好像这本来就是你欠他的,还他是应该的。

Excuse Me,也许有些人想:我没横冲直撞算给脸你了。至少我还懂得一句Excuse Me,识趣的,闪开啦。不然······
我也很想知道不然会怎样。

15 April, 2006

女人与公厕

公厕外,男人等女人,脚步声一响,又不是!上厕所那么久。男人只敢心里嘀咕。
假如他是女人,推门一看,就明白了。长长的队伍,有时排到走廊,神情各异,多数东张西望,厕所区区四五间,哪够?等轮到了,十分钟出不来,为什么?大概是这样:
(一)报复。排了那么久,好不容易才轮到本小姐,不呆久一点岂不便宜了外面那些人?好歹慢慢来,反正其他人总会先空出来的。
(二)无聊。逛久腿酸,难得可以坐一坐,此刻不掏手机聊天解闷更待何时?相信很多人碰过三两朋党隔间喊话闲聊,实在了得。
(三)“吃蛇”。偷点时间耗一下,会死咩!
(四)补妆。虽然外面半壁镜子供全身照,但是本小姐要隐私,要私人空间,补个妆难道还得在众目睽睽下献丑啊。
(五)懒。是,楼上另有公厕,但娇贵的女人都不愿意多走几步。宁愿站着死等,反正时间多得花不完,谁保证楼上那间没爆满?
这里的公厕就是太干净舒适了,女人都忘了它是“公用”的,闲来还埋怨纸没了,烘手机坏了,地上湿了一块,还有啊“蹲的”我不要进去,complain 是这些女人的专长。
这些女人最好别踏出国门,要不然碰到那种公厕既收费又脏又有味,卫生纸欠奉,不时淹水,或者只有半门(门板切了一半,刚好供阁下蹲下遮掩),或者门都没有的,大概憋死算了。

12 April, 2006

干净


这里,一向以干净闻名。相信这是清洁工人的功劳,再加上罚款够重,所以在旅游景点,我们见不到垃圾,外国游客由衷称赞,我们沾沾自喜。真的是这样吗?不久前,彭飞写友人公寓鼠患,我深信不疑,就近说,组屋咖啡店傍晚以后就有硕鼠出没,没错,肥大的灰鼠,比小猫还大,行动鬼祟但是自由,从你桌椅底下穿梭自如,你桌上的美食再诱人,恐怕也闻到鼠味,心里发毛。奇怪的是,食客视若无睹,老板根本不在乎。
假如游客有心,随便参观一座组屋,他会见到开阔的底层好凉爽,信步走到方柱前细细研究,啊,这不是咱国文字吗,F字头,底下一行电话号码。游客会心一笑后决定乘搭电梯,刚好是才翻新的电梯,不错嘛,只是怎么有股气味,是了,尿骚味没错。他开始想,什么动物会冲进电梯撒尿呢?
算了,小事一桩,游客很喜欢组屋附设的儿童游乐场,设想周到,连小童的福利都照顾到嘛,滑梯有融化的雪糕,攀绳黏腻腻,防滑垫上零散的糖果纸,包装盒还有塑料瓶。他突然想起来,今天是星期天。
前几年,一大学讲师随团访问马大文学院,见慕名的文学院广场不仅格局小,地砖不够亮,垃圾桶满溢,啧啧啧,这么脏,脏死了,好像连他的眼睛也给弄脏了似的。幽静的文学院广场沉默以对,我想起多年前到武汉的一件小事,主办单位宴客在当地一家据闻最豪华的饭店,坐下后发现红色绒布座椅居然给划破像猫爪,不禁多看了一眼,就那么一眼,给一位大陆的老教授逮着,温言说:就别理会那点瑕疵吧。我忘不了他光亮的秃顶,还有那包容的眼神。

10 April, 2006

烟害

有没有试过,打开窗,想透一口气,窜进鼻子的都是烟,二手烟,人家不要的都免费给你。这种赠品,倒贴都要不得啦。偏偏就有那么多善心人士到处喷送,又不犯法,你奈他何?
禁烟区划得好,执行也严,但只要一跨出去,你就惨了。
冷气中心禁烟,好,我在大门外抽。门开门关,一溜烟就进来禁区了,谁管?
巴士站禁烟,老子等得不耐烦,抽根烟而已,最多站离巴士站三公分远抽,犯法啊?
咖啡店也要禁烟,最多站在边沿抽啰,死不了的。
染烟容易戒烟难, 谁不知道。
碰到烟鬼,我每次都想,最好有座玻璃亭子,类似公厕一样,专供烟鬼解决烟瘾,在密室里自抽自吸,自己不要命就自己尽数回收二手烟,别人可没有义务跟你一样不要命。谁不在密室里抽,重罚, 挨鞭, 看还敢随处送烟。至于那些在家爱靠窗吞云吐雾的,注意啦, 最好让你的烟乖乖听话回归你自个儿的屋里,假设逾越至邻居处,小心判你长期戴头铐徒刑,直到你戒烟为止。

05 April, 2006

爱心地铁

有时候,幸运的话,就能登上一列爱心地铁。不管东南西北,人上人落,总会捡到跌落一车的爱心,不信吗?看,牛车水站上来一群阿公阿嬷,身子随车厢一起摇晃,稍不留神,准跌个入院疗伤,怎么不坐下呢?
坐?
男子想:我付一块三毛半,他也付这个价钱,大家平等,干吗我要让给他坐?
女子想:昨晚没睡好,累死了,有位子就坐着闭目养神,不然怎样去血拼?
妇人叹:哎呀,不是我不可怜你老人家,只是我也风湿发作,站不了。
地铁到站,刚好有个空缺,老人斜着身子挪过去,还没到座,早已让人捷足先登了,一看,是个年轻力壮的外劳,眼神空洞,不知在想什么。
中学生就在“博爱座”上埋头苦干,MMS给他的女朋友,如入无人之境。坐在他身旁的一个七岁小孩见到阿公很辛苦的样子,才刚站起身来就给他妈妈拉下,要死啦,有位你不要坐,喜欢站啊!笨啊你,坐下坐下。
一群老人沉默不语,刚毅的眼神望着窗外,地铁在隧道疾疾奔走,窗外黑漆漆,什么也看不见,只有自己映在玻璃上半白的头,背后朦胧的身影而已。此时,耳边传来一把清脆的声音:阿公,你坐。
老人回头看,一个孕妇笑脸盈盈,指向一个空位。

01 April, 2006

哺乳室外

在哺乳室最讨厌碰到那种“霸住茅坑不拉屎”的人,明挂着哺乳室,当然是让你用天赋的乳房哺乳,偏偏就有这样的妈妈,不知认不得字还是霸王当惯了,硬是带奶瓶神气入室,关起门来慢慢喂她那个更加神气的宝贝,管你外面一群妈妈焦虑抱着孩子,又哄又骗,还得忍受涨乳之苦。
碰上这种人,你想怎样?
当场扯破喉咙:喂喂喂,快让出哺乳室来,外面沙发多得是,你这吃奶瓶的干吗关起门来吃奶,小孩吃奶,你怕什么羞?
或者,干脆每隔一分钟就敲她的门,好了没,好了没?她不烦,小孩也烦啦。
又或者,对自家小孩说,真奇怪啊,里面那个小孩吃奶时一定是样子极度难看,见不得人的。
其实以上种种都不管用的,这种人早已自判文盲不说,将自私当成天下第一美德,置自己孩子若天子,他人孩子为草纸。碰上这种人,你只好自叹倒楣,万不可与之讲理,因为这种人不配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