你换牙我掉牙

班上同学生日，有些在家里开生日会，广邀同学们出席；更多的是下课时间家长带个蛋糕去食堂，与同学众乐乐，除了吃，还一人一袋小礼包；过去的十个月，她已经带回来很多同学送的小礼包，礼包的内容大同小异，文具、书签、零食、钥匙圈，好像儿童节分到的小快乐。

如今轮到她，我们去书局买了儿童书：

然后，找来卡片，贴纸，作成书签，让她自己亲手写上同学的名字。觉得亲手作的书签比买现成的多了份心意，所以尽管简单，但是保有七岁的字迹，假如同学当中能有一个一直保留到长大的话，他会觉得这张书签很难得。

更早的时候，十月初吧，她的级任老师送十月的小寿星们卡片，也很有心，忙碌的教学之余，还花心思给学生送上祝福：

昨天，我拎着两大袋礼包到学校去交给她的老师请她代为分送给同学，就回家了，没有准备蛋糕让她与同学庆祝，不，我没有那样的心思，我们等她放学回家来才庆祝。她说老师让她分送礼包给同学，也祝她生日快乐，看得出来，有朋友与她一起分享特别不一样。

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
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 小公主，七岁了。

 

时光飞逝呀！

 

长什么样？

购物商场内播一个小孩“丢失”了父母，小孩几岁，男/女，穿的服色，请父母亲前去柜台认领。其他家长听见广播，马上机会教育，是不是，一定要跟紧爸爸妈妈，不然就“不见”咯，很惨是不是？

有没有觉得奇怪，为什么不是父母亲先主动发现孩子不见了，而去寻求协助？为什么不是：某某小孩不见了，请见到的人带领小孩前去某处？想会不会是自信过度的父母亲认为孩子哪有“失踪”？不过是到某个角落／部门逛去，一下子就回头来了。会不会是就算发现孩子跟丢了，宁愿自己分头找去，孩子能走多远？一定找得到的。而且孩子慌张了也会大哭，只要寻声找去，还怕找不到？

不懂“失踪”为何物的小孩为何要慌？为何要哭？他还以为家人跟他玩捉迷藏，乱兜圈子正乐呢！心焦的家长哪里找去？奇怪，家长就是不肯先去放声寻找其他人帮助，也许觉得把一个孩子弄丢了是多么没面子的事，自己能找回来最好不要让其他人知道。还是，根本不知道怎样形容自己孩子长什么样？长发短发？戴不戴眼镜？今天穿t恤或裙子？脸上哪里长痣？身上有没有背背包，有没有带一个生气鸟水壶？孩子，长什么样了？好久没有仔细端详。

多少次了，看到一些父母亲和卡卡一直团团转，喊着孩子的名字，孩子在哪里？
多少次了，见到站在一旁大哭的小孩，虽然慌但不乱跑，而且从容说出爸爸的手机号码......爸爸来了，大骂一顿。
多少次了，见到终于“重逢”的妈妈和孩子，抱头痛哭，在车站熙攘的人群中......

看紧孩子。
可以的话，牵他们的手。
等孩子长大了，要紧紧看着他们都不让了。
物品千万，看漏了有什么要紧？没买到便宜货有什么要紧？孩子，丢了找不回，怎样过余生？

有些话

我们在选购衣服时，他们互相追逐嬉笑，享受小小的欢乐，四周很拥挤，不时会碰撞到其他人，我忍不住了：“你们不可以乖乖站着一下子吗？”
“乖乖站着就是傻的了，你要咩？”那个卖衣服的促销安娣接腔。
“酱，给你做孩子咯，你拿去！”
“真的吗？好啊，我正好没有女儿耶！你不要生气，就是嘛，孩子本来就是爱玩，你叫他静静站着他不是傻的是什么？”

“听到吗？有人要你们，快点跟人家去！”
“不要。”

八婆，还傻傻站在这里卖什么衣服，回去开家托儿所当校长更好！

夜读小说

好几天都看不完的小说
情节陷入低潮
太多横生的枝节
纠缠的关系搞得
混乱的称呼
必须重新翻查旧页

横行的字整齐列队
了无声息入定
在我稳不住的心跳
一时风起一时云涌
不止拍岸

睡意罢工抗议夜太深静
作家早已安眠云间
丢下咒语文字蛊惑人心
长篇短篇豆腐干
往后扔别客气随便捡

已经登场的主角继续英雄
默读咒语只需红茶一杯
闲心一点
冷夜一分

米阿日卡贡

都是年龄相仿的阿公阿嬷，每天固定时间由各自的亲人送来，衣服上别上自己的名姓，然后安分的找熟悉的老朋友，聊天。所谓的老朋友，说来好笑，就是那种相见之下，就生起天涯沦落人情感的那一国，未语泪先哽，好好好，伤心的都别说，咋们谈些往事，往事总是比较值得回味，年轻率性的诸般种种总是万般得意，虽然挫折也有，也受过点委屈，可那算得了什么，明天醒来不又是好汉一个，美女一个。

如今，明天醒来，儿子媳妇都要上班，匆匆忙忙送宝贝孙子上学后，回头就来载我，路上也没说两句话，儿子媳妇都忙，要安顿我这个老人真难为他们了，我只是有点高血压，偶尔胃病，又不是不能走动，又不是不会照顾自己，儿子说什么怕我健忘开煤气忘了关，出门忘记上锁，不放心，两公婆想出个主意来，说，“妈的啊，不然你去托老中心，等我们下班就接你回来。”轮到我说不要咩？

他们说，这个地方又不是老人院，不用在这里过夜，只是来这里跟其他老朋友聊聊天，午餐茶点都有，躺椅沙发也有，电视电台卡拉ok都有，想运动也有简单的健身器材，又有几个宾妹照看吃药，逢年过节也有年轻人来办活动，跳舞唱歌什么的，好过一个人在家，好过去老人院，是不是？我也不知道有这种地方，我还以为孙子小时候去托儿所就听过，原来我这种没咖交到其他人的老人也有好地方去。

我知道，我明白。儿子媳妇不嫌弃我就谢天谢地咯，不用像阿明嫂那样去老人院终老就是菩萨保佑咯，哎，也不知道几时会死，老了没用了，要不是身边有几个私房钱，还不知道怎样过日子----

大门外对准小学。上学放学特别热闹，成群接少爷小姐的女佣，结队迎孙儿的阿公阿嬷，放下锅子的妈妈，刚下班的爸爸......想当年啊，我们几个姐妹啊......儿子来接我啦，你慢坐，我回去啦，米阿日卡贡。

提个包过来

许多年前，我的室友从东马带回她妈妈给她缝制的铅笔包，我们都很羡慕。不久，当她再度从东马飞来，行李多了三个铅笔包，都是她妈妈亲手制做的，其中一个送了我，现在仍跟在我身边，旧时没用完的笔蕊，橡皮擦，还在，虽然早已经过了用铅笔包的年岁。

一看到这种方形包就想试做，虽然我没文具要装，装了也不知要带去哪间学校？到底还是试试看了：

方形包包上下两层，像不像房间里平行的两张双层床？中间空出来的过道仅够围坐，也能切蛋糕庆生日，谁在乎有没有小桌子气球这些花样，最要紧是不用理会另外两间房客的阿妮。
挤在一处，书桌都得搁在空荡荡的厅。窗外见到一排树，星期一我们傍晚就下楼逛那“七日流动一次的河”，买些小吃水果，囤积一点温暖。

河还在吧？
那一整排葱郁的树还在吧？
还是四人窝在一室，顶层坐起碰风扇吗？
楼上住的不知是谁，反正也不会认得的。

不装文具了，装梳洗用品，装手机零用，小游时用得着－－

你会越堤来看我吗？
拎着你的大小包，领着你的儿女，还有鲜活的旧事？

表什么？

念到“烟火表演”时，她说：“我知道了，表就是表妈的表。”
什么？！表妈？
“表妈，表姐，表弟啦”振振有词。

什么是表妈？
“aunty”咯。
这下明白些了。

原来全是我的错。